Chapter2缘分
作者:欧兢兢
为了摆脱家里的“控制”,我把工作从宁波迁到了杭州。然后,我又遇到了她,偶遇那时还是个新鲜的词。我就这样靠着这份叛逆变成了在那个年代并不算神话的青年才俊。
在我十九岁时,第一次离家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一点。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气自己的父亲,后来我才知道,不是什么叛逆,其实我根本就是执着。
这段时间我一直去酒吧,那家酒吧的老板叫张筱雨,是我的朋友。十多年前,和她的德国男友前两年跑到国外去注了个册,从此甜蜜幸福地窝在了这个地方,她们给它取名LOVEHOME。
邵伊然是LOVEHOME的老板引见给我的。当时我正好完成一部长篇小说,和几个熟人一起约来了这里,和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男孩,张筱雨说她是清纯的女孩子,让陪着我们喝喝酒。
我第一眼就认出了她,虽然她并不认识我。
我问她叫什么名字,她说她的艺名叫亦然(邵伊然)。我问她做这个多久了,她说一年多。
我问她什么,她就答什么,并不像旁边那个女孩子一样眼波流转,口齿生香,却让人觉得特别地想保护。
也许,是因为之前的那一面之缘吧。
当她喝到第三杯的时候,脸已经通红,捂着胸口开始微微咳嗽。
我拉了她的手,夺下了她的酒杯,对我张筱雨说,“这个人,归我吧。”大家开始起哄,轰笑。
我转过脸问还在咳嗽的邵伊然,“你同意吗?”
她慢慢平静下来,迎视着我,“只要给我钱,我都无所谓。”
之后,她住到了我的租住的家。
我惊讶于她带的竟还是那个小行李包,一年前我看到的那个。
“为什么做这个?”我问她。
“因为需要钱。”她边收拾行李边回答我。
“为什么需要钱?”我又问。
“因为给我妈治病。”她把一双手套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。
我很喜欢她一点,就是她很坦白。对我的问题,她完全不隐瞒。
那天晚上,她洗好澡后,很安静地坐在床上等我。
橘黄色的壁灯下,她整个人像镶上了一道柔和的光晕,脸上看不出表情,但瘦削的身体怎样看起来都还是个孩子。
我没有过去,也许我真的是好人做到底了吧,对她。
我帮她联系了复读的学校,让她继续高考。给她妈妈的账户里打钱,用她舅舅的名字。给她爷爷奶奶住的敬老院汇款,甚至帮她们请特护。而且,我没有碰她。
我想,我在用另一种方式对她,另一种投资方式。当然,我不是没有得到回报的。
渐渐地,她在我面前已经不那么拘谨。
每天晚上从公司回到家,桌上已经有她做好的饭菜。
她很安静,我看到她的时候,她都在书桌前看书。偶尔,我为公司的事伤神时,她会帮我倒上一杯茶。
“想考什么学校?”我问她。
“T大医学院。”她从书堆里抬头看我。
“因为你妈的病?”我又问。
“不全是,也算是个承诺。而且,将来我希望,可以把钱还你。”她说。
我笑。把钱还我,如果真有那一天,我会很高兴吧。
我已经不否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,是真的喜欢,觉得她像个让人没有负担的存在,温暖地陪伴在身边。一点点的付出,就让人得到很多满足。
所以每次出差在外地,我竟突然发现自己很想她。迫不及待地连夜赶回了杭州。
一进门,就看到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书桌旁。不过,没有看书,而是拿着双手套在发呆,一看到我,有点慌张地把手套藏到了身后。
一个多月不见,我发现,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。
我扔了行李,走上前什么也没说,只是抱住了她。
她愣了愣,然后,竟开始挣扎。
“你有喜欢的人?”我松开她,心里被什么堵住似的不畅快。
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坦白,点头,然后说,“我哥。”
就是那天晚上,你嘴里叫着的哥?我心里突然觉得有种被欺骗的愤怒,尽管它来得莫名其妙,只不过是现实和预期的残酷反差吧。
我以为一个月的分开,她也会有那么点想我。
我颓然地坐在床边,沉默。
这时,她却放下了手上的手套,默默开始脱外套。然后蹲在了我的面前,俯下身帮我解扣子。
“对不起。我差点忘了自己该做什么。”她低着头说。
我腾地站了起来,推开她,心里的怒火被她一句话点燃。我瞪着她,怒气不知该怎么发泄。
我走到书桌旁,把上面的书一股脑的推到了地上,我把衣橱的镜子打碎了。然后拿起地上的手套猛地往窗外扔去,我心里有种想发泄的冲动。
到头来,我们还是只是嫖客与酒吧女。
我走进自己的房间,砰地关上了门。这不像我,我想我需要冷静。
不一会儿,我听到外面有关门的声音,我想是她出去了。
那晚我的心情糟透了,被愤怒和担心左右撕扯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她都没有回来。
直到时钟走到晚上十二点,她还是没回来。
我终于没忍住,冲了出去找她。我没有费很大的力气,在楼下的草地上,一眼看到了她,躺在那里,手上握着被我扔出窗口的那双手套。
她没有穿外套,我抱起她时,只感到她浑身冰凉,四月份的夜晚,她的身体像没了生命一样,刺骨地冰凉。
我简直被吓到魂飞魄散,医院。医生说,她的心脏病已经很严重,需要做手术。而即使做手术,成功率也只有五六成。又在她床边守了一晚,心境和第一次已经截然不同。
她对我来说,已经不再是路过时偶然救起的少女。
我不明白人为什么会爱上人,但我却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了。迷迷糊糊地在她床边睡着,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,床上却没了人影。
我找了她近一个星期。几乎已经不管公司的事,每天找她。
她的书和衣服都没有带走,除了那天我帮她捡起的那双手套。
我觉得自己都快不正常了,然后,张筱雨给我打了电话,告诉我她又回LOVEHOME。
我见到她时,她被两个男人灌得快失去意识。
“你那么想死吗!有心脏病还喝酒!”我推开那两个男人,冲她吼。
她醉熏熏地被我拉出LOVEHOME。
她硬是想甩开我。“死不好吗?死了,肾还可以给我妈!”
我被她说得心里一阵生疼。
然后她开始吐,吐得天昏地暗,最后累得倒在了我的怀里。
我又把她接回了家,强行让她住了下来。
“就当陪我吧,我不要求你什么,就当陪陪我。”我想我这辈子只会对一个人这么低声下气吧。
我跟她说了我的家庭,我的经历。
我很喜欢她做的饭菜,我喜欢看她在书房看书的样子。
因为她,我的漂泊的心才有了“家”。我也很羡慕她,有一个相依为命的母亲。我不介意她爱的那个“哥”,我愿意只是当她的哥。
我说完这些后,她哭了。
她说,“我欠你的,以后要怎么还?”
我们又像从前一样生活在了一起。我没有再矫情地说要像男女朋友一样对她,但事实是,我们的确像哥哥妹妹一样生活着。
一晃三年。
我送她去高考。
我看着她进大学。
我陪她送走她的爷爷奶奶。
医院里她陪她的妈妈做血透。
我不只一次地想强行带她去做手术,却都被她拒绝。
她说,至少,等到她见到她哥,她答应她哥回来时让她找到。
所有的事,只要关于她哥,我就没了说话的底气。
“眼中的哥哥是个是什么样的人?”我问她。
“他?冲动莽撞,但是也很温柔体贴。她会跟我讲笑话安慰我,看到我手上的冻疮会给我买手套,会在几百人面前拥抱我,会夸我的菜做得好,会在中秋节的夜晚帮我拨通妈妈的电话……”
她说了很多很多,眼里闪着幸福的光。
“见他,是为了要在一起吗?”我又问。
她摇了摇头,没有再说下去。
然后有一天,她从学校回来,告诉我,她见到了她哥。
还来不及问她细节,医院就打来了电话,说她妈妈的病情恶化。
那一整个星期,医院里,寸步不离。
几天下来,人已经虚弱到不行。
回到杭州的当天早上,她却让我送她去学校上课。
因为担心,她下车后我没有迅速离开,想着下课可以接她回家。然后,我看到了那个男人。
那个男人叫刘俊宇,个子很高大,脸上满是青色的胡茬,激动又憔悴。
大楼门口,她的手被这男人狠狠握着,脸色发白不住地在喘气。
于是我想冲了过去,却被理智制止。
她们两人咖啡馆,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,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。我却觉得胸闷得发慌。
她等了那男人那么久,不做手术也要看到他,只是为了“和我说清楚”。
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,没有善良到成全情敌的幸福。但看到自己爱的人,那样隐藏自己的心情,心里竟像被抽鞭一样地疼。
很久,那男人从咖啡馆里走了出来。满脸愤怒的表情让我一阵担心,一句话也没说,我冲了过去。
果然,她也坐在窗边,双手撑着凳子剧烈地喘气。她付完帐走了出来,我跑过去搂住她,她看着我,艰难地说着,“我……终于……让他死心了。”
尽管她哭了,尽管她满脸是痛苦,那次,我以为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,一切都结束了。
我开始忙碌起她做手术的事,我甚至幻想过,也许我们会有未来可没过几天,医院做术前检查,刘俊宇的一个电话,就让她失了魂一样冲出了心电图室。
那晚,我拨了一整夜的电话,发了无数条短信。见到她时,她却闭着眼睛没有生命般地躺在了床上。
病床旁边的刘俊宇,肿着双眼,一脸疲倦。刘俊宇在我身后说,“你也不过是她的嫖客。”
我发誓,当时,我杀人的心都有。之前从脑中一闪而过,那些想要告诉刘俊宇真相的念头,全被那句话集体谋杀,我不会把她交给这样的男人。
手术成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。我几乎跪在了她面前求她,“为了你的妈妈,也要活下去。”
她哭着答应了我。然后说自己要最后去跟她哥道个歉,因为她给她哥的伤害。
我真的没想到,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。她哥的工地发生事故,她像疯了一样地要去找她哥。她跟我说,“别人说的没错,在我身边的人,都没有好结果……”
然而,她哥找到了,没有好结果的却是她自己。
我看着她被医生急救,看着她胸前的一块青一块紫,看着她哥像个白痴一样拉着我一个劲地问为什么,我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炸开。
那男人被我打得趴在了地上,也像快死了似的,对我说,“她有什么事,我和她一起死。”
那一刻,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人,连我都觉得累了。我以为,等她醒过来,就该是我离开的时候。可命运却不知开着谁的玩笑,她的妈妈病危了。
那男人二话不说,回到老家,留下了昏迷着的她给我。
她一醒过来就问我要电话,疯了一样要去找她妈妈。
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,又沉沉睡去。整整两天,她都靠着镇定剂维持情绪。
第三天,她醒过来,终于不吵不闹,她流着眼泪求我告诉她真相。
也许瞒着她比告诉她更残忍,我还是选择了告知。“你妈妈情况不好,你哥,准备要和她做肾脏移植手术。”我对她说。
她听后,竟异常平静。
“带我去那边,好吗?”她看向我,用的是问句,但神情里却是完全不容拒绝的坚定。
当天的飞机到了她老家哈尔滨,医院的时候,手术已经开始了。
我陪她等在手术室门前,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口。
而她却比我镇定许多,坐在走廊的椅子上,问我借手机。“我让她告诉身边的亲人。”
她拒绝了:“这种时候,不能不告诉她们。”
那夜很晚,手术才结束。隔着隔离室的玻璃,看着里面的两个病人,她坐了一整夜。我怎么劝她都不肯去休息,她一夜没有合眼。
第二天,她的亲戚们都来了。
几乎没怎么在意已经满脸苍白地她,只是冲进了病房,看儿子的看儿子,看女儿的看女儿。
而我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,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的样子。像是一场冗长而沉重的噩梦,醒来时竟没有丝毫的轻松,只有浑身的疲惫。
后来,她所谓的哥哥走了,再后来,她妈妈的术后观察期结束了,最后不良反应期也结束了。
“现在,可以跟我回去做手术了吗?”我问她。
“现在,还有做手术的必要吗?”她面无表情地说。结果,终于是如她所愿。
医生说,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手术。
“我是不是要找个地方悄悄地去死?”
“我会找到能给你做手术的医生,我身边好多朋友都是医生。”
“其实我没什么牵挂了。我妈也好了,阿公阿婆也会照顾她。我哥,她也已经对我死心了……我现在死了,也无所谓。”她说着,像在说别人。
我抱住了她,心里难过得像被什么揪住。
“你还欠我那么多,怎么能就这么死了!”
她看向我,说不出话来。
我抱着她不放,第一次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,乞求着她,“哪也不要去,就在我身边陪着我,哪里也别去……”
三年多了,如果有一天她离开,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承受。
她的下巴轻轻地靠着我的肩膀,耳边,她说对我说,“好。”
第二天,她翻出了那双手套。跟我说,她要还给她哥。
我没说什么,送她去了哥哥那边。
我远远看着她和她哥西湖边站着,两人脸上都是不自然地笑。
她哥的手在她身后举了举,想要搂住她,却终究还是放了下来。
我并没有等太久,人群中,她慢慢地向我走来。刚刚的笑已经在她的脸上消失,还没走到我身边,她就倒了下去。
那天她咳了很多血,灿烂的阳光里,她在我的怀里一阵阵地发冷。“是真的结束了,真的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医院。还是像过去一样,每天为我做几道菜。和我聊一些她小时候的事,或者是在大学里的事,只是绝口不再提她哥。
她慢慢越来越衰弱,有时在厨房也会忽然昏倒。她乞求我不要告诉她妈妈,即使她死了也不要立即告诉她妈妈。因为,她妈妈还在排异观察期。
她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。有时睡前,她会问我,如果明天早上醒不来该怎么办。问得我心里一阵害怕,脸上却只能笑着对她说:“反正我这段时间不上班,陪你一起睡到中午好了。”
我也曾想过要不要去找她哥。但最终,我还是没有。她费了那么多心思安排的结局,我没有权利去破坏。
一天傍晚,她突然精神很好地站在我面前,一脸平静地对她说我们分手吧。
我当时就愣了,摇着头,笑得很不自然地说:“叫她不要开玩笑。”她的表情让我觉得她自己这么做是对的,在伤害没有更深之前。
“为什么?”在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,我一脸煞白的问她,“我做错了什么吗?”
我心里苦笑,为什么所有爱情结束的台词都是这样,像八点档的烂俗剧情。可是,我和邵伊然之间,哪里来的什么爱情,只是嫖客和酒吧女。
“没有为什么,我对你没感觉。真的,完全没有。”我说的或许真话,尽管它听起来那样刺耳。
我不住地摇头,眼泪刷地就下来了。说实话,我这样一个平时强悍得让圈里女生冒冷汗的男孩子,现在竟在她面前哭得完全没了尊严,嘴里还不住地问着为什么。
沉默了很久,她站起身,不想再看我,说了句对不起,转身想赶快逃开。却被我从身后追上来把她一把拉住。
我坚强地站在她面前,脸上满是泪痕,但眼睛却坚定地看着她。原来,我不仅骗不了自己,我连身边的人都骗不了。
她没理我,大步地往前走,“就这样结束吧。”
一会儿邵伊然把洗好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送到我面前,吐了吐舌头,“闻闻看,会不会太香了,我好像香水洒多了。”
那一整个晚上,邵伊然的话像句咒语一样在我的脑子里盘旋。于是,我跑到一个LOVEHOME,把自己罐了个烂醉。喝到意识不能控制自己脚步的时候,邵伊然的脸在我脑子里转个不停。
我脑子里放电影似的,一些混乱的画面不住地闪。越闪我越喝,越喝它们闪得越凶。张筱雨估计是怕我喝死在她们店里,终于在我喝到快趴下的时候,叫了辆车,帮我送回了家。
就那么摇着晃着,我回到了家。
房间里,邵伊然然已经睡着了,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她床前。我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脸颊,温暖的温度通过手背传遍了全身。
大概是我的动作惊动了她,她转了转头,身体在被子里动了动,嘴跟着轻轻地抿了抿。
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。在酒精的刺激上,我猛地俯下身,吻住了那两片嘴唇……
第二天一大早,她走到我面前。“我想一个人去旅行。”她说。
“现在吗?”
“嗯,现在。”她点头,眼睛里都发着光。
我竟没有拒绝她。
帮她穿好衣服,还往她的脖子上套了条围巾。
我送她到了萧山机场。
她排队去换了登机牌,笑着拿着登机牌在我面前晃了晃。那样子,竟像个健康的女孩子。
进站的时候,她却一点不失望,”
她在人群的前面一个劲地跑,吓得我心惊肉跳。
她淡淡地笑,还是不说话,走进了检票口。
她却好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一样,眼睛直直地看着人流慢慢消失的地方。
每次经过欣茹的墓,为了不让欣茹看到自己郁闷的表情,我努力掩埋自己心中的悲伤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安静时,躲在咖啡厅写作、看书等等。
在康恩贝大厦门口遇到了女孩,并对这个女孩一见钟情,她极像欣茹,所以想方设法去搭讪那个女孩,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,临走前那个女孩说和他在一起很开心,但她并未告诉我她的名字,我并不喜欢那个女孩。
自从认识菲儿以后,我以往平静的生活被菲儿打乱。
我转头看着墙上的闹钟,像往常一样准时下班,走出康恩贝大厦,已经是下班时间,楼下的车流声、人流声已经不绝于耳。
我长叹了一口气,下班后又不知道去哪个方向,大厦对面墙上显示“星巴克”这三个。我两眼痴呆看着对面,坐在星巴克咖啡厅,喝咖啡打发时间。
从五点下班到现在,星巴克咖啡厅内一个人也没有增多,也没有减少。
电话响了,“睿儿下班了,你怎么还不回象山啊。”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急切的声音。
“我忙,我忙,过节回来。”我挂断了电话。
昨天的那个女孩擦身而过,这个女孩子大概二十出头,穿一身职业的套装,笑起来很甜美,我放慢脚步,回过身一看,说:“原来是你,还没认出你来。”
女孩子笑了笑,说她叫:“菲儿。”
这时,一个男人靠在车旁,向她招手,菲儿上了车,不远处一辆奔驰车开到这辆车的后边。菲儿刚好撞在这辆车上,奔驰车急刹车。
我急忙喊着:“嗨……小心,姑娘。”等菲儿的男子急忙上前,两人对望着,看起来好像还是情侣,我立马止住脚步。
面对着这样两个人,我却有些无地自容起来,神色僵硬,露出尴尬的笑容。
菲儿走到奔驰车前,向车主说对不起。
奔驰车的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,她是李希宥,李希宥全身名牌,一股香奈儿香水袭鼻而来,一眼望去是非一般人物。
菲儿忙说:“小姐,对不起,我刚才跑的时候,没有看见你的车在后面,你的车剐着了没有?”
李希宥和蔼地笑了笑,随后把视线移到男子身上,上下打量了一番。“帅哥,这位是好女孩,好好珍惜。”
菲儿盯着李希宥看了看,上层人物仿佛也离自己很近。
正当菲儿看得入神,一张名片出现在菲儿面前。
“我叫李希宥,传播文化公司的,总经理。”
李希宥伸出手,菲儿无力的握了握。看到她有些张皇失措。
“你好,李经理。”
我远远望去,认真判断了一下,发现菲儿是自己喜欢的类型,可惜她是有男朋友。
街边,我听着音乐,继续正视前方,注视着身旁经过的所有女人。
大厦门口,人行色匆匆。
我真不敢相信,一定是疯了,或是自己得了妄想症。但是,千真万确,突然天降缘分,它的势头如此猛烈。
我使劲儿仰望天空,又将去向何方。
爱情,究竟是什么东西?难道只是为了满足现实生活的需求,从而去顺从它?脑子空白,感情的事情越想越复杂,还是赶紧打车回家。
正值上班高峰期,的士很难打,唯有站在站台边静静地等待地铁的到来,一个女孩子今入了我的视线,他告诉自己,她叫夏晓柔。
欧我侧眼望去,她那月牙似的眉毛,黑玛瑙似的眼睛,高而挺的鼻梁,乌黑浓密的黑发又软又细,在脑门后面飘拂。笑起来把眼睛眯成一团,给人一种深邃而又神秘的感觉。
她低着头朝前面望着,眼神里露出焦虑和忧愁。我仔细打量了一番,在站点来回走动。脸上渗出了汗水。我不停地用余光扫视她,她没有正眼看我。她真的很漂亮,我的心在扑通直跳,忽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,我装作在看远处眼睛向别处飘去。
我永远忘不了她的样子,细长的双眼闪动着爽直的、热乎乎的目光,左耳插着耳塞,唱着歌,可以看出,她是个纯真而欢乐的女孩子,奇怪的是她那过分素净的打扮,与她的性格很不相称,也和那些爱漂亮的姑娘迥然不同。
她摘下耳塞,说:“你好去城区怎么坐车。”我很诧异的望着她:“看她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,难道连自己家都不知道。”我一五一十地指着站牌上的图标。她连声谢谢都没有,心想,这样的女的漂亮管屁用,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,我没有想过多搭理她。
我继续等待着公交车,她接到了一个电话,从电话聊天当中,她放大了嗓门,好像要和别人吵架,我故意侧过耳朵想倾听,想听听美女也会有发飙的时候,结果电话那头越吵越凶,她挂掉了电话,我继续玩起斗地主。
过了一会儿,她又一次叫我:“帅哥,知道彩虹城怎么走。”我还是指着线路照做。该死的公交车该来还不来。我告诉她:“我也正好去那边可以顺道一块。”
“好的,等一下,帅哥。”
我睿暗暗想:又搞什么名堂,她回来时,手上拿着两瓶冰红茶急匆匆走过来,我很诧异?
“拿着。”她递过来,硬塞到我手里。
我有点不好意思,故意推辞了一下。不好意思喝。没想到还有这么漂亮的女生第一次主动给我买饮料,对女生的印象三百六十五度大转变,我很激动。
过了十五分钟公交车还没有来,真的要它来时偏偏不来,不等它时两辆三辆一起来。看她站在那里也似乎挺无聊,远远望去看得出神,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搭理她,那不是我的作风。
她又一次叫我:“你是本地人吗?”
我记得当时摇了摇头。
公交车终于到来,他们一起上了车。
“你还是学生吗?”
我笑了笑了说,“有那么年轻吗?去年就毕业了。”
看着她的轮廓,美丽大方。
“你有女朋友吗?”
本来想撒个谎,后来想想还是算了,被她真诚的眼神所吸引,“没有女朋友。”
车到了城区的购物广场,在同一站下了车。
一位男士向她招手示意,她迎了上去。男士生气对她说:“我们分手吧!”
“啊?”她还没有回过神来。这句话让她无法呼吸,然后不语,沉默让彼此的呼吸都变得如此凝重。
“为什么?”她失声痛哭起来。
“分手不需要理由吧!”男士狠狠地把这句话脱口而出。
她拉着那个人的手:“不要这样好吗?”
他甩手:“我爱上别人了。”
“原来你一直都在欺骗我的感情。”
“没错。”
两个人开始争吵,结果争吵越来越凶。
“对不起。”一会儿走过来一个女的,挽着他的胳膊走了。
那个男走后,她傻傻地站在十字路口。我故意放慢了脚步,用余光看着此情景。她带者忧伤的沉默,我感到十分心疼。
“你在骗我!”
“你是不可能背叛我的!”
“这不可能!”她自言自语。
我怔怔地听到急切而让人厌烦的声音!
我赶紧跑上前去:“不要伤心了,他是爱上了别人,事实就是这样,勇敢面对现实吧!”
“我不相信,他在我对不对?”
“这一切都是真的。”
她的心被击碎了,看到此情景,她是想哀求或是挽留?
她有男朋友,或许只是在和男朋友冷战期间借了我的肩膀靠一下。
其实一切都很简单,只是内心的一缕残忍,一丝自私.一点爱,一不小心心戳破那七彩的泡沫!热情终究会冷却,不管多久,一秒,二秒,三秒!时光流转,熬不过这个季节!如若我错过了花期,爱情将被坠入永灭之境!
她抱紧了我,我抚摸着她的脸,擦干她眼角的泪!将她缓缓地放入自己的怀中。
就这样,我一直不肯放手,我体会到她在此时此刻是多么无助,她需要一个男人宽阔的胸膛和温暖的体温,我用舌尖吻着她,在我印象中,她应该是是我喜欢的!
在十字路口,她紧闭双眼靠在我的怀里,真希望时间就此停留!我喜欢现在,这一刻给我一种曼妙的感觉。
瞬间,她还是慢慢松开手,擦干泪水:“对不起,我失礼了。”
“干吗这样说呢?你没有做错!”
我看见她眼里模模糊糊的,被眼泪浸湿。我很开心,也很心疼!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,仿佛看到她在哭,看到她这样,我的心都会撕心裂肺地疼,不知道为什么,我多想拭去她脸上的那层哀伤,可我现在不知道以何种身份来让你的笑容盛开,聆听着花坠落的空洞的心碎!冰冷的外表覆盖不住内心痛苦的挣扎!
汽车的声音真的很刺耳,似乎击碎了一切!曾经拥有过的,都已离去!只剩些残骸的碎片,我不该回忆过去,那只是记忆!
他们沿着靖南大道一路找餐厅,路边门店洋溢着音乐,他们来到一家小炒店,我拿起餐单,问她想吃什么,她随口说了句:“随便。”我就故意献殷勤,狂点一大堆吃的。她告诉我,她和那个叫男人是同学,谈了三年恋爱,本来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。可是他却突然爱上了别人,她埋怨自己做的不够好,这份感情听起来有点伤感。吃完罢,我送她回家,一路上她和我说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,我心里有些难过。这样的邂逅马上就要别离挺可惜的,心里有些酸楚。
“拜拜。”她迫不及待地想上班。
“慢,相互,留个电话号码吧。”
“